后期能提供的支援将微乎其微。

秦山立刻缩回去,热情空前地重新抓起笔来,“快了快了,这回真快了!”

进城,进城!

若有尾巴,只怕此刻早甩飞了。

后头检查功课时,秦放鹤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,欣慰之余却也有点痛苦。

看得出来,秦山确实努力过了,但天分这种事……

强忍着批改完,秦放鹤就立刻把功课还回去,转头盯着书册洗眼睛。

那一笔字,真是辣眼啊!

“七哥,除你之外,村子里还有谁有心向学,又比较用功么?”秦放鹤问。

除我之外,嘿嘿,果然鹤哥儿还是最看重我!

秦山偷乐一回,认真想了想,“还真有。”

他索性丢开笔,拖了板凳在秦放鹤跟前坐下,“村后头的秦松你知道吧?比我小半岁,你还得叫他八哥哩。”

秦松……秦放鹤轻声念了一遍,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瘦削苍白的少年形象,“原来是他。”

秦山点头,“他娘杏花婶儿早年守寡,老八那会儿小呢,干不了庄稼活儿,全靠街坊们帮衬,他娘就指着给人做鞋挣点钱,日子很是艰难。旁人我都是追上门逼着念书,老八不一样,他还会蹲在我家门口等我呢!”

有时候他就觉得,老八那小子念书的狠劲儿真同鹤哥儿有一拼。

不过脑瓜子远不如鹤哥儿好使。

秦放鹤低头看了眼,脚上一双青布百纳底棉鞋安静翘着,针脚细密扎实,非常舒服。

确实是好手艺。

娘儿俩应该都很希望能走科举这条路,奈何日子太过艰难,家人也不曾如秦父般庇护全村,属实张不开嘴叫乡亲们供应。

年初秦放鹤带着秦山读书,这娘儿俩就又看见了希望,但秦放鹤没主动说要教别人,他们就没好意思提。如今秦山半练出来,秦松才开始使劲儿。

秦放鹤下了炕,在地上慢慢走了几步,只觉得鞋底软而韧,托得稳稳地,说不出的踏实。

他想不出那位母亲当初是怀着何种心情缝的这双鞋,自己的儿子想读书却难开口,而别人的孩子却光明正大走了这条路。

多少会有些辛酸的吧?

“叫他明日来。”秦放鹤道。

章节目录